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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不是英雄 by 郑义

2018-5-26 06:01

  遥远的过去
  半个多世纪前的中华民族是悲惨的,战祸不断,连续的平静时间没有超过十年的。对一个民族来说,可说是真真切切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曾有个泪血的时代,已成为遥远的过去。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的人们所历经的一切已成为一段模糊的历史。
  对于那个时代,现在少有人关注其真实的状况。那个时代的一批人却历经了一场民族求生存而进行的战争,见证了那个时代。
  大半个世纪过去了,那个时代的完整版已很难再见到,在此只能根据断断续续的听来的记忆和他的一些破碎的片段,从侧面反映一下曾经的那个时代。那是个让千千万万的人在每天充满泪血的环境中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求生存的时代,对普通的民众和军人来说,那个时代绝不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那是一个永远记住的用血泪撰写的时代。
  九十多年前,在东方的中华民族刚刚苏醒,也曾做过一个梦,想通过柔和和手段建立一个文明富强的国家,可历史很快就把这个梦给结束了。如果说历史不公道,可仔细想想,历史似呼从来都是不公道的,近百年内的历史更是太刻薄了。
  历史为什么不公道?历史为什么刻薄?这才是值得人们深思的。
  那是个战祸不断的年代,中华民族还没完全摆脱连绵不断的内战,新的危急就降临了。
  炮火映红了天际,大厦在轰炸中倒塌,街道上血肉横飞。
  丈夫呼唤着妻儿老小,母亲抱着早已死去的幼儿眼中已流不出任何眼泪。
  是恶魔降临人世?那一场让中华民族付出了几千万生命的战争。
  。。
  那时的中国有一支组建的时间并不长还很年青的军队,刚从硝烟中走出,又投入到新的战场。那支军队,确切地说还没组建好。那时,还未完全统一的国家也没准备好。那却是一支勇敢的抗战者所组成的军队,一支催人泪下的军队。在中华民族的危急时刻,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在无外援、无现代装备的情况下,那支军队的勇士们凭着一腔鲜血,丢下家中的妻儿老小,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勇敢顽强地与当时亚洲第一强国的日本侵略军搏杀。数百万英烈前赴后继,尸骨未存。
  尽管那支军队在中国大陆的结局是让人们遗憾的,但那支军队为了这片故土,的确曾与亚洲第一强的日本侵略军浴血奋战了十几年。
  那支军队,本应作为中华民族的骄傲。然而,在后来的解放人民的角逐中,他们却因诸多因素而全面失利。一部分,只能站在中华民族的立场考虑未来,选择了解放人民的新生之路。另一部分则带着自己未了却的梦,离开了家乡,漂流到海外。虽也曾经想回来,可他们回乡的路太遥远了,用一生也走不回来。
  。。
  几十年后,在他们曾经浴血奋战而得以保全的这片土地上,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一寸河山一寸血,应该让人们知道并记住,我现在生活的这片土地得以保全是当年的那支军队用数百万英烈的鲜血换来的。长江、黄河,这两条中华文化象征的河,也流着中华民族的血与泪。
  真诚面对历史,不以成败论英雄,只以事实为依据。
  应当让人们知道,那个泪血的时代曾有一支为中华民族免遭侵略者蹂躏而舍生忘死的军队——国民革命军。
  同样地,半个多世纪前还有个千百年来首次出现的解放时代——彻底解放被压迫人民、取消一切剥削和压迫并镇压一切剥削阶级的时代。这个解放时代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和七十年代中期时,曾走向过一个史无前例的巓峰。之后,随着其最高领导者的纷纷离去而远去了。这个解放时代的各种影视版本有很多,近年来的版本与早年的似乎有差异。
  因此,还应当让人们知道,伴随着解放时代还有一只军队。这只军队也是与国民革命军同时代的军队,这只军队最初可说是从国民革命军分离出来的,几经周折后又在解放人民的大角逐中也就是解放时代中全面获胜,其领导层也登上了统治中国大陆的舞台。这只军队历经了几个阶段,各阶段的口号还有一定的差异。这只军队一直到改革开放前都是以解放人民为其奋斗核心的,虽然在其发展过程中也面临过绝境,但在呕心沥血多年后,历史的天平还是倒向了这只军队。这只军队曾下血本在朝鲜半岛与以世界第一强的美国军队为主体的联合国军过招,取得非凡的战绩。后又揍过“印度阿三”、“苏联老大哥”和“越南兄弟”,这也曾是只勇敢的军队——人民解放军。
  电视片《一寸河山一寸血》中有几句话说的好:
  “历史,是人类集团生命活动的行程,没有人能够自外于这条来自太古的滚滚长河。
  因为,历史不论是对的、错的,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以成定局。
  真诚面对历史,有助于我们敞开心胸,以更宽阔的视野面对未来。”
  这几句话对走过那个时代的各方都是适用的,也是值得深思和反省的,不管是国民革命军还是人民解放军。
  曲折
  他曾经头戴青天白日军徽,在那个泪血的时代与侵略者的战争中多次负伤,九死一生。未了,却还要进行一次新的选择。 他也曾经头戴八一军徽,为了美好的未来走上了解放人民的道路。尤其是在进军新疆、西藏过程中,在那些人迹罕至或根本没有人到过的地方与大自然搏斗,又几经生死。 但后来的喧嚣声中却让他迷惘、甚至是绝望。
  在那个喧嚣的年代,一切都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他尽力地逆来顺受。
  他像没有同时代的朋友。因为,大部分在战争中就已作古了。而战争中的幸存者即便没有战死,留下来的命运也多为曲折。
  他能活下来当然也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救人命的绝活。不管在什么年代,人们再疯狂也知道得了病得靠医生,病重了救命更得靠医生。
  他有着很传统克己观念,自己受再大的委曲也要设法让家人过好。他不肯告诉成长中的孩子们他曾被逼到自杀的边缘,只说现在一切都是好的,这也是规定的说法。他不能让孩子们也生活在阴影中,要让孩子们生活的和普通人一样。他也不肯说国军是坏的,有次儿子在看完电影后说:“国民党反动派好坏啊,把共产党员打的遍体鳞伤。共产党多好啊,抓住了国民党的兵还给包子吃。”他流露出一丝苦笑,还对儿子说:“你现在要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做人要正直。”
  他的一些区别于周围人的情绪,常弄得孩子们云里雾里的。
  只到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他才算平静地渡过了最后十年。那十年,本应是温馨的,不用再担心什么,但早年的烙印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内心深处,影响着他的一切。
  初醒
  他,母亲,弟弟
  那时的中国,还带有一定的封建色彩,也是刚刚从沉睡中睁开眼睛,一切还很朦胧。
  新昌,是华东地区有一个小县城。百年前,在新昌县城的东郊门外的一个村庄,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似呼都是上苍的安排,在那样的时代降临到人世,注定了他这辈子是个奔波辛苦的命。应该说,他来到的还是个乱世,一切还都没捋顺,最重要的是将会有几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角逐会让他们那代人受尽艰辛,结果还会阴差阳错。
  他的生父去的很早,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映像。但,他的母亲却很善良。因此,也为他种下了一颗善良的心。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带着的他与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靠着祖上留下的几间瓦房和一点地,生活是清苦又艰辛的。与同时代的妇女一样,他的母亲也懂得一些刺绣,常去替人做针线活。这样,也能使一家人的生计勉强能维持下去。他兄弟俩是母亲唯一的希望,母亲每天起早摸黑地为他兄弟俩打点着一切,盼望着他兄弟俩快点长大。
  他喜欢读书,但他的读书过程也是十分艰难的。他读书的时候,铅笔是很珍贵的。因此,他常常将铅笔用到一公分长,还在想法套上套用。听先生讲了岳飞读书的故事,他也被岳飞少年时的攻读精神所感动,还喜欢去模仿,如为了牢记生字,他也曾像岳飞读书那样使用过沙盆。
  一次,他放学时,发现自己的那支没有用多久的铅笔不见了,便赶忙返回学堂。他找遍了学堂内外,最后还是无奈地确认,铅笔已经丢了。回家后,他不敢讲,怕母亲为此伤心。为此,他想了很多方法来弥补,如用碳黑替代、放学后留心课堂是否有被丢弃的还能用的铅笔等等。教书先生发现后,送了他半只铅笔,还鼓励他不要为此沮丧,要好好读书。为了这只铅笔,他记了一生。
  含辛茹苦的母亲尽了最大能力,一直供他读完高小。在那个时代来说,与他同年的多数人都是不读书的,他能读完高小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他十五岁时,人长的虽很清瘦,但已开始学着找些小的生计来助家用了。当时,他也是想,等再大一些时,出外找份体面工作,就不枉母亲供他读书了。因为,他不仅仅是识字,在当时来说,他完整地读完高小,已算是有些文笔了。没想到,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事,却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一天早晨醒来,他见母亲还在睡着,便自己先起了床。平常,母亲比他们兄弟会起的早,为他们做好早餐。他想可能是母亲累了,就准备自己做早餐,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母亲的面容,他感到晴天霹雳一般——劳累了一生的母亲去了。年纪尚小的弟弟满脸稚气,还依着已去的母亲在睡梦中,他赶忙将弟弟叫醒,兄弟两扶着母亲大哭。
  找来亲戚帮忙安葬完母亲,剩下的只能按惯例办了,十五岁的他是没有能力扶养弟弟的。因此,他把弟弟寄养给了亲戚,自己出外找生计。他毕竟只有十五岁,对于重体力的活他还不能干,零打碎敲的小工也只能使他勉强度日。
  从军
  那时的国民政府是还是相对落后的,很多方面还没有进行到现代化。当时,他的家乡虽然还算平静,但靠内地的很多省份的战事却是连绵不断的。政府又在征兵了,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当兵常常意味着走近死亡,普通人自然会想法远离军队。因此,也有不少人也会因想远离战火而躲避兵役的。对此,当时的政府对此也做了一些带有强制性的规定,要平熄战火,必须要使国家的武装力量得到加强。
  他的年龄虽然还差一点儿,但也能去当兵了。当兵也是一种出路,相对于普通职业来说,当兵只不过是属“高危职业”而已。直接去当兵当然也行,但那只单单是服兵役,政府也不会有多少补偿的,这也是当时的不少热血青年所选择的直接从军的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也确实急需一笔钱。他愿意去当兵,只不过是动了动脑筋后,想能否找个更好的办法服兵役。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得知,有些符合征兵条件的人因要经营家族产业等原因不想去当兵,愿出钱找人替其服兵役。对此,他动心了,他想很快为弟弟挣一笔扶养费用。替人服兵役的费用对于穷困的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费用,不少人都愿意这样干的。况且,对于他当时的处境来说,挣笔“快钱”也没有比替人服兵役更好的办法了。为了弟弟能更好地生活下去,尽管他还不到年龄,但他依然选择了替人服兵役。这样虽然不如直接当兵那样光彩,但却解决好了眼前的问题。而且,在他当兵以后,还可用军饷继续供养弟弟。
  他把替兵役费用留给亲戚,使弟弟的生活和读书等都有更好的保障。
  弟弟平时很依赖他的,平时总喜欢跟着他。他当兵的事,也没有告诉弟弟,怕年幼的弟弟害怕。在他去应征的那天,弟弟并不知道他是去当兵,还以为他是外出做工。出行时,弟弟送他,陪他走出村外。走到他常带弟弟玩的那条小道时,他觉得弟弟还小,怕离村太远了不安全,就让弟弟早些回去。弟弟站在一棵小树下望着远去的他叫着:“哥哥,早点回来。”他对儿子说到这时,落泪了。说不下去了,这是弟弟最后一次叫他了。那棵小树,也是他记忆中永远的小树。
  当兵期间,每月的军饷他都按时寄给收养弟弟的亲戚,盼望着弟弟快长大。然而,他当兵时,却没机会享受兄弟之情。好几年后,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已半成人的弟弟的身影。
  当兵,在当时正规的说法就是从军,就是将军人当职业。他的从军是顺利的,他通过各种检查后,正式加入了军队——国民革命军。在当时来说,他们接受的是最现代军人的教育,明白自己装上军装后的职责和义务。
  军训
  新兵训练开始了,他们从最基本的做起。
  队形是军队必不可少的,也是新兵要过的第一关。从他讲的情况和比划上看,那时国军的齐步走、正步走与现在的解放军相差很大,特别是齐步,走的时候手臂是平直地抬到与肩平的位置,而腿并不像现在的齐步那样几乎伸直了,而是弯成九十度,抬起再落下。后来在香港的一些电影上才看到,那时国军的走步应与香港的警察比较接近。那时的国军在进行正步走时,腿是蹦直的,但手臂仍然是平直地抬到与肩平的位置,这与现在的解放军也是不同的。
  技能训练开始了,射击、投弹、刺杀、劈刺、爆破和土工作业等都是那时的士兵需学习和掌握的最基本的技能,也是上战场的军人所必须的。
  训练他们的教官常常教导他们说:“战场上,新兵是高危群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新兵受到的训练少,战术技能不如老兵。因此,新兵更易付出牺牲的代价。”
  当时国军的装备本身就落后,与日本那样的国家相比就差的更远了,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只能从战术技能上想办法。
  体能训练是基础,与现在一样,由开始的每天几公里越野跑,逐渐增加到十几公里。后来,还要进行负重越野,常常是全副武装地顶着烈日进行越野。汗水被阳光晒干后,会在皮肤上形成盐渍,与衣服一磨,弄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任何时候都一样,新兵生活开始时都是在枯燥乏味中进行强化训练的,一天的武装负重越野长跑、爬障碍、力量等等练习下来,人都快散架了。当然,他们也明白,这样训练的目的就是要他们成为真正的军人。有时,教官认为他们中的谁训练的不够或是训练的不认真,还会让其在睡前再增加几十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等。
  天气热了,又组织他们进行武装泅渡训练,部队来到一条大河边扎营。先是安全教育、注意事项和水上安全自救、互救等讲座,然后是练习动作,不管你以前会不会游泳,都得从头练起。他们先是赤身裸体进入水中接受游泳的基础训练,确定没问题后又穿着军装挟带装备游。
  战术,这才是真正的军事学习,也是增强士兵的生存能力和更有效地消灭敌军的手段。刚学战术时,不少新兵的膝肘总会磨破,苦不堪言。
  战场上、越野行军中免不了会摔倒,这得练好摔的功夫。前倒、后倒、侧倒,一天下来摔得晕头转向的,浑身的零件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领队是名老兵,见不少新兵的身上有肿痛,就弄了些白酒来消肿止疼。老兵先点然白酒,再用手抓着燃烧的酒,在一名新兵身上肿痛的地方快速的擦着,示范给新兵们看。
  “嘿?好多了,这土法还挺管用的。” 那名新兵摸摸原来肿痛的地方。抓着燃烧的酒消肿的招数他早就会,只是没想到,在此时此刻用,如同灵丹妙药。
  “这可是当兵的绝活,呵呵。”老兵边擦边说:“你们这摔的不算个事,我们刚当兵时摔的比你们还惨,都有摔晕的。”
  “啊?哈哈。”他们笑了。感到老兵虽然有些吹了,但却是好心。
  体能虽然很苦,但那却使他从一个瘦弱的大男孩儿逐渐地过渡到了一名强悍的军人。
  开始进行武器方面的训练了,他们对这都是兴趣十足的。
  枪械,先学理论,再进行实际操作,这是军人都必须掌握的。枪械的理论课程学习考核后,他们开始练习枪的拆装了,也就是枪的分解与组合,这对新兵是必须掌握的。教官首先给他们做了演示,在很短的时间里将一支完整的枪,拆得个七零八落。接下去,又将刚刚被分解的枪又很快的组装起来。他们看了,不由得鼓起掌来。
  教官又放慢速度示范了一遍。然后让他们试做,并规定了考核标准。枪分解卸下的部件要按顺序、大小摆放整齐,枪械的组合以顺利拉完枪机为结束,两样有时间要求。这个科目让他们很是兴奋,做得也很认真,并且很快就掌握了。
  射击,是人人都要会的,也是当兵要掌握的最基本的技能。他挺喜欢步枪,这也是他练习时下了不少苦功夫。在跪姿射击时,在枪管上挂上了沙袋,这是练习操枪的稳定性和良好的射击姿态。一天下来,跪得他的腿几乎失去知觉。实弹射击是最过瘾的,不过一定要打准,要是没打好,就会受到惩罚。黄天不负有心人,他的步枪枪法练得很好,若按考试成绩那样评能达到优秀。他的手枪使用技能一般,能做到拔枪就射,但不是快枪手。机枪,这在当时来说,特别是对于步兵来说,是火力最强大的武器。因此,他也下了番功夫,对轻机枪的操作要领掌握的算是熟练,操起来就能射击。对于更重型的水机枪(好像是马克辛机枪),他也知道怎样操作。
  对于其他武器,如手榴弹、炸药包及小型战防炮等武器的要令也要掌握其基本要令。
  刺杀,这是针对当时对中国威胁最大的日军的作战特点而设的,教官对他们的刺杀训练抓的也很严。刺杀训练时,还需穿戴上护具,咋一看,就像是古代武士的铠甲。单兵训练刺杀时往往是用真枪上刺刀后去刺草人,“一对一”或是“多对一”训练刺杀时,则是用木枪互拼,这对于有武术基础的人来说是比较容易掌握的。
  徒手格斗,也是很重要的一项,这也是无枪械的情况下,制敌的方法。徒手格斗是以武术、拳击为基础,简化而成的简单实用制敌术。无论是从体力上讲,还是从精神上讲,徒手格斗训练都是一个有趣又艰难的项目,成绩好坏就是从自身的实际出发擂台上较高低。虽然训练时会戴上拳套和简易的护具,但新兵们还是常斗得鼻青脸肿,有的会被打得去医疗处。
  劈刺,路数不多,以中国的刀术、日本武士刀的用法以及骑兵刀法精简而成,再配上喊声以壮声威。这也是针对当时日军特点所设的项目,目的就是“日军会的,我们要会。日军不会的,我们也要会”。他的个头在南方人中算是高的,玩起劈刺来比其他的南方士兵要稍沾光些。劈刺的学习,也使得他后来当骑兵时,对马刀的使用掌握的很快。
  此外,他还选学了一些旁门,如长凳、短刀的搏斗术等。其中,他尤其喜欢长凳的搏斗术。后来,他还在实战中用过。
  。。
  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他们正式成为了真正的军人。说明白些,也就是可以上阵杀敌的军人。阅兵场上,他们穿着整洁的新军装,在青天白日满地红军旗的引领下,唱着威武雄壮的军歌,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
  这是革命的黄埔。
  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
  预备作奋斗的先锋。
  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
  携着手,向前行。
  路不远,莫要惊。
  亲爱精诚,继续永守。
  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
  学医
  他们被分到一个步兵团,团长对新兵十分重视,每次都会一个个地了解,一丝不苟。
  他,读过六年小学,那个时代的读书很多都是读私人的学堂,课程设的少,注重学语文、历史等,算数不如现在的小学所学的内容多,常识类的就更少了。那时高小毕业的算数、常识虽不如现在,但语文却胜过现在的初中,或者说相当于高中了。因此,在那个年代,完整的高小毕业也算是有些文笔了,普通的公文之类的工作对他来说是非常容易的。对此,团长当然会注意的,就将他与另外几个有些文化的新兵都留在身边着重培养。他则常帮着处理一些文件,干些文书类的事。他明白自己的出身,做事很卖力、很认真,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团长也教了他们几个人很多。此外,部队上还有文化补习,这也让他以后有机会接受更高级的教育。
  那时,很多人认为,在团长身边不仅仅是工作,也是为将来有更好的出路。因此,在团长身边工作的人,多数都会去努力学习治军和领兵作战等等军事方面的知识,以便将来去下连队当连、排长之类的作战指挥官。当时,他的想法却是理想化的,他的心肠也很软,虽然是军人,但多少缺乏一些作战军人的那种杀戮精神。他的这些特点,作为职业军人的团长当然都注意到了,也知道怎样用他的长处,故常常安排他去做他所善长的协调等文职工作。
  空闲时,团长也会与他们这些在身边工作的人拉拉家常的。当然,团长这样做,也是顺便了解他们的想法,工作能力等。有一次,团长与他拉家常时问他:“如果有一天不当兵了,你喜欢怎样的职业?”
  他想了想回答:“医生挺好。”这也是那时普通人的一种很实际的愿望。
  团长记住了他的这个愿望,而且,一点都没有耽误他。几个月后,他被送到军队办的医疗快速培训班去学习医护。
  虽然是快速培训班,但也掌握了不少有一定深度的医护知识。学习结束后又被分在军医院干起医护工作。军医院的院长与他算是同乡,又看新来的医护人员中他的文化程度最高,人不仅踏实,还挺机敏,故对他也很注意。
  应该说,在那个年代,对于普通的从军者来说,他的运气算是好的,避开了直接的杀戮,又为更远的将来作好了打算。
  。。
  试习
  虽然有过短暂的和平,但战争的阴霾也越来越近了。应该是九一八事变让全国上下感到震惊,北方与南方一些省份的战事连绵不断,也使得那时的军队时时刻刻都要为作战做好准备的。而且要牢记,军人就是要作战的。
  1932年1月28日~1932年5月,国军与日军在淞沪地区展开了一场大会战。会战中,国军是英勇顽强的,战略战术的应用也是得当的。虽然,日军嚣张的侵略气焰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国军的损失也很大。这也使刚刚接受到近代化、头脑开化的那部分国人,首次了解到了当时的中国与亚洲头号军事强国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及其所造成的伤亡,比火枪对大刀、长矛时代更大。
  1933年1月~1933年5月,国军在长城地区与日军又展开了一场大会战。这次会战又是悲壮和无奈的,国军的装备太差,不得不提倡国军将士以血肉之躯并使用原始的冷兵器,去与装备优良的日军去拼杀。着名的《大刀进行曲》,就是出自于这次会战。
  两次会战后,中日双方均需要休整,出现了暂时的也是十分难得的平静。
  当时的国府面对内忧外患,虽然在做着各种努力,尽量避免战争,但仍让人们感到内外战争似呼是无法在短期内完全结束的。军队更是在为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事做各种准备,培养军队医疗方面的人才便是其中之一。
  去医院后不久,他通过各科的考核,又被医院送去正规的军医学校进行系统地学习,这却将他的终生职业定为医生。那时的军医学校,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专科。
  军医学校的学习是系统而又专业的,不仅仅配有国内优秀的教员,还配有外籍教员讲课。而且,外籍教员是使用英语讲授,这逼得他们不得不在英语上大下苦功。
  军医学校所培育的不是普通的、仅仅按循规蹈矩的方法就能治病救人的医生,而是能在战火中,去面对各种复杂的受伤情况,本人还需是历经生死考验的救死扶伤的军人。因此,军医学校的学习是全面而严格的,内科、外科、妇科、小儿科等全方位地学习。
  军医学校的授课是从基础理论开始,再到具体的临床试验。理论到实践,实践升华到理论,这样反反复复地,最终达到深刻理解并能实际应用的目的。而且,所学科目都是要科科过关的。军医学校的学习也是一丝不苟的,为了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战争,不管是理论学习还是临床试验都是容不得丝毫马虎的,所有科目都必须认真地完成。
  取骨髓样对他们学员来说是个临床试验科目,对病人来说却又是个十分痛苦的过程。因为,需用注射器的针头扎进腰部的脊髓里取,人体在那里的神经特别密集。因此,受到刺激时也倍感痛苦。取骨髓也是很多学员倍感头痛的一关,也该他不顺吧,他做取骨髓时偏偏遇见一位特别爱“嚎”的病人。
  他只是试习医生,又是首次取骨髓,尽管他的理论学习是很认真的,但在临床时实际动手“扎”的功夫也是不够老练的。
  “啊!痛死了!杀了我吧。”那手术台上的需取骨髓的病人,“嚎”声十分了得,能“嚎”的话都“嚎”出来了,活像是女人难产,更像是杀猪。旁边的小护士经不住“嚎”声,借故跑开了。他一紧张,第一针没有取成功。
  “哎哊!求求你,别取了吧?我的娘啊!”
  看到病人“嚎”的太惨,他有些不忍心扎了,便想与现场的监考商量一下,是不是就把这取骨髓项给“晃”过去?
  带他的是位美籍教员,平时待他倒是挺友善,但对这事则十分认真,决不姑息迁就。因为,实际动手将直接影响到能否真正地胜任医务工作,心软是绝对不行的。
  “噢,噢,不叫,噢。”美籍教员像哄小孩子似地哄了哄那位“嚎”声十分了得的病人后,用块胶布将病人的嘴粘住,并严令他再次取,一定要取骨髓成功。
  他只好拿出十二分的勇气和韧性,操起注射器,继续发“狠”,取那病人的脊髓。
  终于成功了,他头上已是一头汗了。
  “OK,很好!”美籍教员“哈哈”地笑着,为他擦了擦汗,随即又说:“晚上喝酒。”其实,那酒是不能白喝的,美籍教员还会要求他做的更好。
  他没辜负学校老师及美籍教员的期望,在后来的学习和临床试验中,他认真完成了各科的考核。最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军医学校使他学到了精湛的医术,也使他成为那个时代的宠儿。
  。。
  一次探亲
  应该是从军医学校毕业后不久,他探过一次亲。
  他们那个时代的地方上,特别是偏远一些的落后地区,对当兵还是报有很落后的意识的,还常常报着“好女不二婚,好男不当兵”想法。为了照顾家乡人的情绪,他们回到家之前,常常是换好便装再到家。当然此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安全。因为,那是个战乱的年代,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些不明身份的武装组织的人对单独的军人暗中下手。
  他是乘上了回县城的军车,一路上,他也是思绪万千。特别是以前总缠着他的弟弟,应该快成人了。
  他这也是从军后首次探亲,到县城时,他又想到了更多的人和事。因此,他还没来得及还成便装,便又想着再买些实用的东西带回家。虽然,他随身以带回来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但他还想做得更好些,出门在外好几年了嘛。
  身上带的行李太大,带着去转市场是不方便的,他一时不知往何处寄存,便向周围看了看。不远处的街边,有位胖警察在站岗值班,他就过去问警察是否能代看一下?
  “呵呵,好说,好说。呵呵。” 胖警察倒是满脸堆笑,很痛快地答应了。
  当他买完东西回来时,胖警察在打顿,他的行李已不知去向——丢失了。糟糕的是,胖警察还一脸可怜相,“吱吱、唔唔”地说不清楚。看来在任何年代、任何时候,警察都比不上军队的纪律。或许,胖警察根本就是与贼盗私通的家伙。
  他已是正规的军人了,明白军纪的制约。虽然,他觉得胖警察有可能还是合谋者,但对这样的事也能从大处去想,不能作过分追纠。那个时代是个乱世,军队与地方的关系也十分重要的。
  他是穿着军装回到家乡的。那时,国府进行各种宣传教育的时间不是很长,家乡的人们还不错,也还意识到,国家的军人是保卫国家的。见家乡比想象的情况要好,乡亲都能理解他,才使他的心放宽了不少。多少感到遗憾的是,带了很多的东西却在家门口丢失了。
  本想去见弟弟一下的,但又改变了主意,他只是在村口远远地望了望已快成人的弟弟。
  后来,因抗战全面爆发。他,再没机会回家。
  再后来,成人的弟弟因病故去。
  。。
  流血的时代
  开始的抗战
  日俄战争后,日本本身就在东北留有军队,这也为日本的日后侵华创造了条件。
  日本军队在1922年就装备了航空母舰,而当时中国军队能有条清朝末年生产的汉阳造就不错了。
  1919年,日军成立关东军,为了掠夺东北的资源,不断地扩编关东军。到了1931年,关东军已达十多万,日侨在东北的移民达百万之多。日本国内基本认同,满洲是日本的生命线的说法。
  那时代的好景都不会长,尚未完成统一国力还很弱,老百姓还需要生活。国府虽然在做着各种和平的努力,但中日之间的冲突还是连绵不断。
  最初的抗战是没有宣战的,在后来也是没有纳入抗战中的,也就是说现在常说的八年抗战是不包含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到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这段时间的对日作战。况且,那段时间好像不太好定义成抗日战争。国民政府所说的八年抗战应该是强调日军没全面侵华也就没有全面开战的原因,或者说是日军并没全面侵华的原因,也是按国际惯例的原因。
  也有将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前的那段时间称其为“十年黄金”的说法。现在只能这样认为了,相对于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后,到一九四五年这段时间的残酷的抗战来说,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前的那段时间可算“十年黄金”。“十年黄金”期间,虽说抗战没有全面开打,也有过两次大会战。再加上因军阀纷争而进行的大规模的作战等这样内乱,“十年黄金”对当时的国民政府来说,的确也太辛苦了。
  从时间上推算,他应该算是在 “十年黄金”期间加入国民革命军的,当时部队所处的位置可能是在华东的江南地区,相对还算是平静,一开始他们应该算是运气比较好的,还没有马上投入到战争中,所以还有机会去学习深造和探亲。
  虽说对日宣战是一九四一年底,但对于军队来说,早在一九三七年前,基本上就是一直处在交战和战争戒备状态,只有老百姓才能在工作之余享受一下休闲,茶余饭后看下戏、听下歌。但老百姓这样的“享受”也只是一些平静地区的,并不是全国性的。
  他们会常听到一些来自前线的报道,都希望通过国府的努力能有所转机,但战争并不以普通人的意志为转移,像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七年这样的“好景”也不长,更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开始了。
  他们,作为军人是没有选择战争的权力的,只能鼓起勇气,按照国府那时宣传的“以国家民族的未来为己任,凭借着一腔热血扞卫国家和民族”加入那场前途并不明朗的抗战。
  前线的战报总是让人忧心忡忡,面对的敌手是亚洲第一强国,更重要的是因为长期战乱而带来的伤痛还没能得到医治,那时的中国还没准备好。
  面对死亡的时代
  “轰、轰、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激烈的炮声,全副武装的军人一批又一批的向着响炮的地方开去,各种作战物质通过车辆、畜力、人力紧张地运送着。
  周围的气氛可让人窒息,这是一场正在进行的大战。
  他们的医院也随部队开到了离前线很近的地方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投入到了紧张的扎寨安营工作中去。
  “伤员来了!”急救的哨子响起来。
  战争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批伤员被抬到了他们的临时手术室中,他们立刻按照抢救程序,投入紧张的救治中。
  很多的伤员在痛苦地呻吟着,一些肢体已不完整的重伤员,尽管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的留恋,但还是当着他们的面走了。
  这批伤员还没做完,又一批伤员来了。
  看着一批批抬下来的伤员和一个个死在手术台上的伤员,一开始,他们是紧张而恐怖的。他们那时还年青,也常常憧憬着各自的理想,也正处人生最美好的时期。然而,上苍却他们面对战火,历经生与死的洗礼。
  战前,只作过一些动员,他们没有太多适应的时间。生命,是上帝给予我们这个星球的恩宠。然而,生命随着人类的战争方面的科技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反到显得越来越脆弱了,刹时间就凋零了。
  截肢、开膛取弹头弹片、输血,手术室外成堆的放着截下来的残肢。一天下来,疲惫不堪,浑身都是血迹。
  “哇。哇。”又是呕吐声。很多从军医学校毕业不久的年青医生和护士,一下还不能完全适应那样的血淋淋的环境,每天吃不下饭、呕吐、睡不着觉。
  他们刚开始进行救护时,会常常会为自己没能将重伤员救过来而哭泣。残酷来地太快,他们在心理上一下也还不能适应,刚才还是好好的能说能笑的,一会儿就没了,战争的残酷是不等人的。
  。。
  然而,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每天他们都要看着一些人离去。不知不觉中,他们渐渐适应了死亡,也能在成天是血的环境中吃饭睡觉了,他们也能平静地安慰并送走那些救不过来的重伤病员了。因为,那些当着他们的面去另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来找他们的麻烦,尽管那些人生前痛苦万分,死后却很安静。他们中有些人会想:死者为什么会很安静呢?那边或许是一个极乐的世界。
  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感随着与死亡打交道的增多渐渐淡薄了,他们也开始认为:人自出生起就是向着死亡的方向前进的,人终有一死,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但作为职业军医,他也明白,死亡前的痛苦是最难忍受的。面对离去的重伤员和专业知识也让他们明白,当生命要结束或者说不得以需要自裁时,缩短死亡前的痛苦时间是关键。
  “轰、轰、轰。”前面又打响了。
  不久,就有一批伤员来了。
  。。
  一名副官被处决
  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残墙断壁,应该是刚遭到过大规模的轰炸和炮击。天空中,时常有日军的侦察机飞过。
  透过硝烟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铁路两旁走不了多远就能见到一位身体残缺的阵亡士兵、军官或老百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这里还没来得及清理。他与几名医护人员背着救护设备正经过这里。
  一名左手持手枪、右手和头部缠着绷带满脸血污的副官带着三十几名军中文职人员与一大群散兵、伤兵混乱地从硝烟中走出。文职人员的着装,较一般士兵来说是要整洁一些的,散兵、伤兵却多半都是浑身血污。这群人看上去都很疲惫,他们应该是在撤退。
  突然,一个声喊道:“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副官带的人及散兵、伤兵听见喊声后,都停下来了。喊话的人持着枪跑过来了,是几名带“法”字袖章的武装执法人员。
  “我们是×战区,××部队,××团。” 副官回答到。散兵、伤兵则一阵乱哄哄说话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执法人员看了看资料厉声喝道:“××部队的××团应该是在××地作战,你们的位置和行军方向都不对!你们想干什么?”
  “长官。”副官赶紧上前说:“我们团阵亡一大半了,剩下的很多是伤员。我们的团长也阵亡了,现在大多是团部文职人员,没多少作战经验的,组织不起来,顶不住。”
  副官的话音未落,一名骑马的军官催马而出,这名军官是将军衔,是位将军。
  “你们有撤退的命令吗?” 将军严肃地问到。
  “我们的人大多阵亡了,剩下的多是伤员。有的。也散了,还有。这些文职。” 副官喃喃道。
  “你这是临阵退怯!” 将军厉声指出副官的行为,并以不容申辩的口气说:“作为军官,必须处以极刑,以正军法!”
  “。”副官很疲惫地看看将军,一时语塞,也知道再说也没用,就低头不语。散兵、伤兵们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将军到底会怎么处理副官。可能也就是散兵、伤兵们这种带有些好奇的做法,将副官逼到了绝路,使将军必须严肃军纪,杀给所有的人看了。
  将军下马认真地看了看右手和头部都缠着绷带满脸血污的副官,不由地眼睛湿润了。将军知道副官也进行过顽强的战斗,可此时此刻,溃散的军队太需要士气了。
  “执行!”将军转过身去,眼含热泪地下达了对副官的枪决令,将军是不想士兵们看到他的眼泪。
  副官打起精神,举起缠满绷带的右手向将军的背影行了一个军礼。将军望着被押走的副官的背影,告诉随从:“拿听罐桶,还有酒,让副官喝上一瓶再走。”
  副官被处决了,将军命令将失去战斗力的伤员送下去,对文职人员和散兵们进行了动员。他与几名医护人员在将军对文职人员和散兵们进行动员时,乘机对一些还在出血伤员进行了简单的止血等临时性的救护。
  文职人员与散兵们被重新组织起来,由一名少校和几名尉官带着,重新走进硝烟中。
  医护人员也随着部队走进硝烟中。
  他们在抗战。
  听说日军怕被砍头
  最近一些年,也开始对抗日大刀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宣传。而关于国民革命军用大刀与日军作战的事,他在七十年代末就讲过。
  具他当时讲,抗战时的日军虽然凶残,但也有一怕,怕被砍掉脑袋。据说,日军士兵好像是怕砍掉了脑袋上不了天堂。当时的国军部队的装备本身就差,而且常常是弹药不足,缺这少那的。针对这一“日军怕被砍掉脑袋”的情况,特给身强力壮的一些士兵配发了大砍刀,用来与日军进行白刃战。
  日军受其传统的武士道熏陶很深,好争强斗勇,并以此胜利者为荣,武士的荣誉感很强。比如,日军的指挥官配置武士刀就是因此原因了。更有甚者,听说在日本的一些地方几乎是人是鬼都挂把武士刀挂在身上。到了二战,发达国家早以走出冷兵器时代(骑兵除外),能给军队指挥官配实战用的武士刀的发达国家,也只有日本了。那时的日本已有以航空母舰为核心的、世界上最先进之一的海军打击力量联合舰队了,却还保留其传统的武士道文化,军官配武士刀,士兵则好拼刺刀。
  日军的这一传统习俗,却也给当时缺枪少弹的中国军队带来了战机。日军光顾着争强斗勇了,却忘了中国才是干这冷兵器搏斗的祖宗。据说,中国士兵用来对付日军刺刀的大刀的路数十分简单,就是在日本兵的刺刀刺过来时,用刀背将日本兵的刺刀磕开,抢身上前的同时,还借日本兵反磕的力反手用刀刃去削日本兵的脑袋。当然,也可根据具体情况和用刀人的习惯,或是用刀去刺日本兵的胸腹。
  对付日军刺刀的大刀战法一共两个动作——“磕加削”,用起来是一气呵成,比日军的劈刺还简单。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磕加削”,如是力大者使用还可趁势一把夺下日本兵的三八大盖,对于力小的日本兵为了保脑袋,也只能撒手了。
  也就这样一种看似十分原始的战法,正好克制了日军的好拼刺刀的习俗,在一段时间里,使得中国军队的大刀部队屡战屡胜,也使得以白刃战为荣的日军几乎闻风丧胆。
  二战时的日军在战防上发明上是闹过不少笑话的,如日军曾发明过一种像乌龟壳一样的全身硬壳式的防弹衣,穿在日本兵身上不仔细看时,还以为是只能站起来的王八。对于中国军队的大刀,日军也有别出心裁的发明,给每个参加白刃战的士兵,都发一种能防刀砍削脑袋的脖套带在脖子上。这样一来,虽然能在一定的程度上避免日军士兵被削掉脑袋,却也影响到了日军士兵在进行白刃战时的灵活性。
  想必,这种能防刀砍削脑袋的脖套也会被列入战争史上的《笑话大全》吧。
  他见到作战的日军了
  他们这个组来了一些新医护人员,每人都配带了“红十字”袖章。对新人作了一些动员后就让他们准备上前线,进行战地救护。
  命令下来了,他们随部队一起出发了。
  前面响枪了,应该是双方的尖兵相遇交火了,那是一场遭遇战。
  听见枪声,指挥官立刻命令部队卧倒隐蔽随后向下级各作战单位分配任务,有的抢占有利位置,构筑临时掩体;有的搜索前进,寻找更有利的交战位置;还有的作预备,构筑加固工事。士兵们按照平时的训练很迅速地各就各位,摆开战斗架构。远处的日军那边也能传来一、两声听不懂的命令。
  指挥官让他们在一些不易遭到射击的地方隐蔽,建起临时救护处。
  开始,战场显的挺安静,双方都在观察对方的动向,调整一些布属,偶尔听到一两声枪响。不久,就听到炮声,枪声也变成齐射,随着机枪的加入,双方的交火达到高潮。
  他们离日军的距离比起作战人员要远,攻击时是紧跟在作战部队后面,设法为受伤的人包扎,将受伤失去战斗力的人救下火线。他们是首次来到火线上,子弹常常从他们的附近飞过,他们的内心还是紧张的。尽管,战前他们做过自认为相当充分的思想准备。
  他们分散开,壮着胆子向前爬到作战士兵的中间。他见一名右肩中弹的士兵被另一士兵拉到一个低凹小坑里,就赶忙过去进行对受伤的士兵进行包扎。救人的士兵则立即返回其作战位置,按命令与日军对射。
  他将受伤的士兵的伤口刚包扎好,刚安排送下去,就又听到一阵激烈的齐射枪声。他向周围看了看,一时没发现没受伤的士兵。他爬到一个较高的射击点,趁着枪声暂歇的空当,好奇地又小心地伸出头去向日军方向看去。
  呀,有一大群人在向我方移动,行动还挺迅速的,应该是日军在进攻。日军按照惯用的战斗队形交替着冲锋,交替着射击,还有机枪掩护,小炮助战,显的来势凶凶的。
  看到日军进攻的气势,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同时也担心这支部队能否顶得住。又是一阵齐射,他看见日军中有人中枪后也一样倒下,他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很多。离日军最近的一些国军士兵开始投弹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被炸后很多肢体都不全了。剩下的日军开始向后作防守撤退,转入对射。看到这些,他头伸得高了些,似呼忘记了紧张。
  突然,他被人按下了,附近还“轰”地一声,有颗炮弹爆炸了。
  “你不能待在这里!这样看,很危险!” 是名中尉排长,后面还跟着一群士兵。
  “啊。”
  “呵呵。”中尉看着一脸惊诧的他,不由得笑了,还拍拍落在他身上的土接着说:“你还是到后面的临时救护处待着,有伤员我们会找喊你们救护的。”中尉说着还向与他同来的士兵喊:“找好位置,注意隐蔽!”
  他感激地看看与他年龄差不多的排长说:“谢谢,我这是头一次见打仗。”
  中尉见士兵们都隐蔽好了,又对他接着前面的话说:“头一次见打仗?呵呵,以后还多的呢,有得是机会看。”
  “日军好像挺凶的。”
  “是啊,日军是挺难打的。不过。”中尉晃了晃手中的枪自豪地说:“这也不是吃素的!”中尉说着还端枪向着日军的方向瞄了瞄:“百米之内别想跑。”
  “你们辛苦了。”
  “都辛苦。”中尉看了看日军方向后说:“看样子日军又要进攻了,你赶紧回避。这里有我们,你们是医护人员,别受伤了。” 中尉排长应该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军官,很明白每个人的职责,有全局观念。
  那天夜里,上面传来命令,因他们跟随的那支部队的位置也太突出,后路很容易被切断,补给也跟不上,故趁着他们的伤亡不大,还是让他们撤了,没让他们与日军去硬拼。
  战场上,医生中枪的机会要比作战人员少,双方有经验的士兵,一般是不会向医护人员开枪的,除非是误伤。对此,国际红十字会好像也有这样的公约。再则,医护人员也没战斗力,只会救人,应该说在战斗中是对双方都没有威胁的。
  骑兵
  年幼的儿子与那个年代的孩童一样,挺喜欢看战争片的,按儿子的话说是爱看打仗的电影。儿子不仅仅是喜欢看战争片,而且还喜欢模仿片中的一些动作和台词,小脑袋里也常常想着打仗的场景。
  那段时间的电影就属战斗片最受欢迎了,儿子看了觉得骑兵骑马的姿势很威风,时不时地学着战马飞奔时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叫着:“嘚咯啦,嘚咯啦。嘚咯啦。”
  “呵呵。”他见状笑了。
  儿子见他笑了,就玩得更起劲了。儿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成为骑兵的,只记得曾听他说当骑兵的事,便爬到他身上问:“爸爸,骑兵是不是这样。嘚咯啦,嘚咯啦。嘚咯啦。”
  “呵呵。”他又笑了笑,摸摸儿子的头说:“骑兵。”他的眼神变得深了,儿子的问题勾起了他的回忆。出战前,他们骑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接受捡阅。
  见儿子睁大了眼睛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便摸摸儿子的脑袋说:
  “那时,骑兵要练习列队、行进、冲锋和搏斗。”
  “列队?爸爸,列队是排队吗?”他说的话立刻引起了儿子的兴趣。
  “嗯。”他点点头对儿子说:“骑兵与步兵一样,也是要排队的。骑兵骑着战马列队时,训练出色的战马还能根据军乐踏步。受阅时,战马也能根据军乐行进。”
  “啊?”儿子的眼睛惊讶地睁圆了,又跳到地上,比划着从幼儿班学来的原地踏步走问:“爸爸,是这样‘一二一’的踏步吗?”
  “呵呵。”他笑了笑又简单地哼了哼那时的军乐:“哒,哒。”那对儿子来说是很陌生的也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军乐。
  “爸爸,骑兵用刀是不是一下就能把敌人砍成两截?”
  “嗯。”他想了想说:“一般情况下是做不到的。”
  “爸爸,那个画书上的敌人就被砍成两截了。”儿子正值“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
  “那应该是夸张。嗯。骑兵与敌人交锋时,借着战马的冲力。强壮的骑兵能把敌人的胳膊砍掉。”
  “爸爸,现在怎么不打仗了?”
  “为什么要打仗?”
  “打仗多好,电影里的好人打仗好利害,‘嘟嘟啦’就把坏人打死死了。”儿子边比划着扫射边说。
  “唉。”他不由得轻叹一声:“怎么这喜欢打仗?战争。很残酷。”
  日机轰炸
  烈日下,尘土飞扬。他们一个个都汗透了,多数人都成了花脸。他们抬着一批伤员,在急急忙忙的赶路。公路的两边还有很多难民,都抱着一种生的希望,向大后方转移,想着去没有战争的地方。
  他看了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陈医官,陈医官。”忽然,一名护士跑来说:“您去看看。”
  一名伤员的伤口又出血了,必须先处理一下才能赶路。他赶忙让把伤员抬到一小树下放好,安排医生对伤员的伤口做止血处理。然而,祸不单行,几架日军的轰炸机呼啸地追来,见到下面人多就投下炸弹还进行扫射。一时间,人群大乱,哭喊声震天。他们也是军人,也有照顾逃难的人群的职责。他立刻高呼:“放下伤病员!躲避敌机。”
  “卧倒!大家卧倒。”医护人员都放下了伤病员,还忙着去设法让难民们卧倒。
  “哇!妈妈。”附近,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子不知所措地哭喊。
  “卧倒!”他急忙高喊着,随即扑过去,将两名孩子拉倒按住。“轰”地一巨声,一枚重磅炸弹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爆炸了。
  炸弹的爆炸的产生的响声和震荡很强,他与两孩子都被震飞起来了。随即,还跟着一阵机枪扫过。炸弹爆炸所掀起的尘土,落下来后几乎将他和两孩子埋了。
  两孩子小身子一动不动的,也不哭了,两小大脑袋紧紧贴着地,还想往地下钻。
  日军的轰炸机走了,硝烟渐渐散去,人们纷纷站起来,去找自己的亲人。
  他翻起身,也将两孩子抓起来了。他见两孩子呆呆的没哭,就赶紧检察了一下孩子身上,也没见有伤。两孩子不出声,只是傻待着。他又拍了拍两孩子身上的土,晃了晃两孩子的脑袋,两孩子才回过神来,“哇”一下都哭了,还喊“妈妈”跑去找大人了。稍远处,看到像是两孩子的大人也在“娃啊、娃啊”地喊着找孩子,两孩子跑了过去,大人紧抱着两孩子,“宝啊,宝啊”地叫个不停。噢,两孩子没事,刚才只是被吓住了,他松了口气。
  他一下想起还要进行止血的伤员,就转过身看。需止血的伤员和小树已不见了,都炸没了。落弹的地方正是放那名伤员的地方,那位进行止血的医生也趟在了不远处。他赶忙过去,那位医生的下半身基本没了,腹部也被炸开。
  仔细一看,受伤的医生动了一下,还有口气,他急忙伏下身想听听受伤的医生说些什么。那位医生伤得太重,已不能说话了。以他们当时的情况是无法救治了。受伤的医生用眼神告诉他:“你们走吧,我不行了。”他不由得落泪了,他与受伤的医生互相望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在那样的年代,周围的人经常会在硝烟中离去,每天面对的都是死亡,他多么想受伤的医生能活过来啊。
  他默默地看着受伤的医生做完最后的抽搐。
  剩下的医护人员抬起其他伤员,继续赶路。
  两伤兵
  到了山前,分出去好几条山脉,山谷里都长着各色植物,谷底还流着溪水。在山谷里看两边的山脉都差不多,而且,又划分成更多小山脉。地形是复杂的,在这样的地方如没有向导是很容易迷路的。
  陡峭的山坡上杂草丛深,一些枝叶茂密的小树混杂在草丛中。从山谷看去,那也是很不起眼的,很容易错过去。然而,小树丛的后面却隐藏着一个山洞,他们在山洞里面建起了临时医疗室和手术室。
  前些天,每天都有伤员送来。近两天,前面好像是不怎么打了,没有新伤员送来。
  “有情况!”
  是两名衣衫褴篓的人,其中一个还一瘸一拐的。
  “不许动!举起手来!”
  没想到,那两人先是装着要举手,却突然一下又十分敏捷地卧倒了,还喊:“来吧!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子们的忌日!”
  嗌?会说中国话,那不会是日军了。
  “兄弟,你们是哪部分的?”
  “。”对方愣了一会,才说:“XX团YY连的。”
  “你们是怎么回事?”
  “部队被打散了,就剩我们俩。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们是医疗队。”
  “啊?医疗队?自己人,有救了。”两人相互掺扶着走了过来。是两名伤兵,还拿出两顶军帽,上面有青天白日帽徽。
  “你俩怎么摸到这里的?”
  两伤兵大哭,他们赶忙劝导。过了好一阵子,两伤兵才止住了哭,慢慢地讲出了他们的经历。原来两人在山谷中已经待了有半个月了,开始有日军搜山,两人在杂草中爬了两天没敢动。后来,见日军不来了,就想法弄点野果、草根维生。本想再去找找部队,没想到却遇见了他们。
  检查了一下两伤兵的伤,一名胳膊上受轻伤,没大碍。另一名却是腿上有伤,而且没处理好,还有些渗血。打开绷带一看,虽然没有感染,也得赶紧处理。否则,仍然有可能要把腿锯了。
  两名士兵的运气是好的,不仅归队了,还能立刻得到救治。那种情况下,受伤的士兵即便是不被日军搜去,多半是会抛尸荒野的。
  他的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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