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八章

单兵战役 by 狼血洗佛

2018-5-28 18:50

第七章 班长离开
  对于闷得太久的新兵来说,任何一点环境的改变都足以使我们欢呼雀跃。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班队列训练临时改成政治学习,这无疑是给躁动的神经补了一针兴奋剂,于我,则失去了欢笑与悲戚的因子,家乡这几天可能也在下雪吧!
  学习回来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便在班上组织讨论,同时也理理被子什么的,四班的刘天明偷偷跑到厕所抽烟,被班长看到了。\"刘天明\",\"到!\",\"你的被子和大衣叠得很好么?\",刘天明转转眼珠,口气有点吊儿郎当地说:\"还过得去吧\".真是一语惊四座,自我来到新兵营,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新兵有胆量和班长说这样的话,包括那个关系大得吓人的欧阳龙,所有人都急切地等待着事情进一步发展,却谁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理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荆毕也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四班长陈学利大吼一声:\"蹲着!\".刘天明脸上毫无惧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复,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陈学利楞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进步的同时挥出右直拳,\"砰\"一记清脆而响亮的击拳声从刘天明的右胸传出来,他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也迅速摆出一个格斗式,但见对方并无继续攻击的意图,又把握紧的拳头放下,愤愤问道:\"你想搞啥子嘛?\".荆毕把电话塞到被子底下,起身向他们走去,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一幕吸引过去,忐忑地搜寻着他们脸上每一丝肌肉抽动引起的表情变化,猜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哎!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起立!\",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转换成了另一种紧张,\"都坐下吧,我住在班上,每天进进出出好多次,不用起立,做自己的事情,陈班长,这是怎么回事?\".荆毕朝着排长勉强挤个笑容,叫了声排长,排长也向他点了点头。\"三班,马上把凳子规范到位,操场上集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果断下了这样一个命令,真是只老狐狸!\"站在操场上我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比我小一岁的一级士官。
  这件事情以刘天明在全排做检查而告终,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中午,荆毕被大队长叫走了,我们围着烤火炉小声交谈着,排长让我们统统上床睡觉,我第一个反应是又要紧急集合?貌似也不太可能,如果集合,排长不应该也睡觉啊,是了,我们吵得他睡不着,才有了这个可喜的福利,美美睡一觉吧!
  起床时班长回来了,把我叫过去,问谁让我们上床睡觉。我说排长,他眉头一皱,火气就跟来:\"你们把我说的话全部当做耳旁风么?排长让你们睡,你们就睡么?排长让你去死,你也去么?\"我低头沉思:\"不知道是谁又给他气受,回来转发到我身上,你以为你是谁?
  排长叫我睡,我肯定睡了,难道我敢说不么?你难道敢不听排长的指挥么?有种你找排上吼么,把气撒在一个新兵身上,什么玩意儿!\"思量再三,还是忍住了,班上的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大概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便用稍微缓和的口气训到:\"还站着做什么?抓紧时间规范内务,马上集合操课了,作风一点都不紧张\".
  有了这样的基调,下午的战术训练就显得格外沉重,卧倒姿势不得要领,出枪速度慢,最糟糕的是有人怕摔不敢倒地,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战场从沙地转到水泥地上,谢静左手在地上磨得鲜血直流吭都不敢吭一声,我手也被擦伤了,出于对他的鄙视和不耻,我每个动作都格外用力,特别出枪时带着满腔怒火,手反而不感觉到痛。吃晚饭时双手抖得厉害,根本握不住筷子,荆毕视而不见,吃完一甩碗就走了。
  晚上打体能,我拼命地做俯卧撑,汗像淌水一样打湿了面前的地板,惊叹自己竟然可以做这么多,我在和自己赌气,或是向他示威,或者别的,这样有意义么?汗水流进眼睛,最后也分不清楚滴落的是真的汗水还是其它。
  春节期间赌钱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原因是一个新兵打电话向家里要了很多钱却说不出用途,他的父母和某干部是朋友,一查就出问题了。所有人集合站在操场上,每个排长手里都拿着一个名单,被叫到的人就跟着排长来到班上,拿着小凳子、纸和笔,集中到一个寝室,关起门来,整齐列队之后坐下。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我相信你们都明白为什么要叫你们上来,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准东张西望,自己想自己的问题,想好了把你们在春节期间的所作所为全部清清楚楚地写出来,时间、地点、参与人、赢了多少钱、输了多少钱等等,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不老实交代,就下了你们的军衔,从哪来的回哪去,开始写吧!\".退回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自然也吓不到我,可是,这个东西还真不能乱写,当然心眼也不能太实诚,写得越多,自己就承担越多的责任,万一一个不小心,落到别人的手里,下连后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思来想去,定下一个原则,避重就轻,适当用点春秋笔法,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嘛。
  与他眼神交汇的瞬间,我恨自己,不是因为我做了这些事情,而是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很完美,我也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印象中相对完美,现在,是不可能了,哎!
  写完之后,他着重叮嘱回去以后一点都不能泄露,班长问到就说是谈心,谁要是露出半句,这个排就没有他呆得地方了。
  \"乌帝\",\"到\",\"下午排长叫你们去干什么?\",\"报告班长,出公差\".他轮着眼珠向我周身打量了一下,厌烦地吐出一个字\"滚\"!他也没有问其他人。听他们传二班一个新兵回答:\"排长说如果班长问我排长找我做什么,就说谈心\",这样的回答也没有人有心思拿来开玩笑。
  第二天,班长悄悄和我们说,让我们不要太相信排长的话,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他保不了我们的,无论什么事情少往身上揽,不要以为你写得多,最后还能退给你,写得越多,性质就越严重。他没有参与打牌,他不怕。之后就把他收到的那些烟分别装在几个人的包里面。
  司务长来统计和他一起赌钱的人,记我的名字时,荆毕给截住了,说我就算了,于是,司务长就没有记我的名字。我当然明白,和班上的新兵玩都可以定性为娱乐,和司务长打的就大多了,性质也不一样,对于他的举动,我猜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目的,也说不出是该感激他还是不感激,难道他这样做有其他的目的?心里乱成一锅粥,也就无法顾及到旁边的人怎么看这件事了。
  熄灯后所有人都很认真地打体能,再木的人都能看清楚形式,没人敢去触那个霉头,做无谓的殉道者。排长回来让我们全部上床睡觉,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我偷着看班长的表情,谢静卖了个乖,想讨荆毕的好,\"班长,排长说。\"话还没说完,就被排长喝断了:\"班长个屁,要是不想睡觉就全部到操场上站军姿!\".每个人都是火药味十足,我们谁都得罪不起,灰溜溜地爬上床睡觉了。
  生命中的每一秒都写着紧张两个字,从上到下,基本上见不到一丝笑容,超强度的体能,没完没了的紧急集合,一个不小心还会练蹲姿,甚至挨打,班长们集合时还在厕所混时间、晚上站哨时听歌、偷跑去看电视等行为也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这就是传说中的作风整顿么?虽然每天累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每次背着背包在黑夜中奔跑时,我都有种莫名的激动,像打过鸡血一样,白天的疲劳一扫而空,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所理解的兵应该有的生活,当然只能作为秘密藏在心底,真说出来会被周围奄奄一息的战友们群殴。
  排长单独找我了解情况,我想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把知道的关于荆毕的事情捅出来,就可以报我郁积心底的怨气,但平心而论,他也不是全无好的地方,很多时候,他对我算是客气的了,特别是在司务长上来记名时,他给我挡下。纠结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把这些事情讲给他听。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愧疚,一种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迷茫,没有那种惩恶扬善的豪气,更没有一个胜利者的快感,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我的举报,整个新兵营仔细地进行了排查,又查出一个排长和两个班长。
  军人大会如期举行了,支队长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处理了一大批人,其中赌钱被处理的有8个班长,1个司务长,收了新兵东西被处理的1个排长,3个班长,新兵交了赢到的钱之后就没有再追究,一时间整个新兵营都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最冤的要数四班长陈学利,他没有参与到赌钱的队伍,只是和班上得新兵斗2元的小地主买水喝,结果也被划入了这个行列。
  部队里最怕的就是人走人留,特别是以这种不光彩的形式,东西收完,看着光秃秃的床,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般,送荆毕走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叫我以后好好干,不要记恨他,那张傲气的脸已然颓废,我紧紧地抱着他,任由眼泪往下滴落,那句千斤重的\"对不起\"始终没有说出口。
  陈学利所在的警勤中队就在机关院内,班上的人都去给他提东西,大家都沉默不语,几步之遥,境遇却是天壤之别,我们每天训练的时候还见得到他在站哨、打扫卫生,俨然是冬至过后的小草,没有一丝绿意,不禁想起了荆毕,他又在做什么呢?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此刻他还在我面前给我们搞训练吧!可是,人生能够重新来过么?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