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二十四章

单兵战役 by 狼血洗佛

2018-5-28 18:50

第二十一章 醉生梦死
  机动中队一个叫魏杰的老乡,生的圆头圆脑,两只眼睛放着精光,家里有钱有势,一身的流氓气息,性格耿直,为人豪放。
  因为一次请假外出喝醉酒,回来遇到队长,差点和队长打架,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由此在全支队出名,人送雅号\"水哥\",后来所有人都叫他水哥,至于真名,反而被淡忘了。
  他好酒如命,每天不喝下几瓶啤酒,做什么都没精神,大多数时候,晚点名结束,就过来找我去喝酒,部队喝酒有喝酒的方式,一般就是打电话,让商贩从围墙上递进来,再来点花生和凤爪下酒,躲在角落里就开始一瓶一瓶地吹,每次我都控制着他的量,差不多就收了,不能让他醉醺醺地回去惹事,不过以他的酒量,想用啤酒把他灌醉还真是很不容易,至少从和我喝酒以来,没见他醉过。
  有个周末没事,我们两人在车库后面从一点喝到六点,四扎啤酒下肚,他仍然步履矫健,思维清晰,佩服他酒量的同时也在佩服我自己,一个小小的肚子竟能容下这么多的液体。
  他总是会和我讲以前在家怎么和人打架之类的事情,现在的班长整天没事就给他小鞋穿,他则时不时给班长买几包烟,请班长喝点酒,以求得暂时的安宁,说要是不在部队,他早就把他脑袋打扁了。面对一个十九岁少年的酒话,我只是笑笑,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伍后再去快意江湖。
  他说在新兵连就听说过我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机会在一起,第一次和我喝酒就看出来我是个性情中人,特别投缘,以后回家了让我跟着他,要什么有什么,看谁不顺眼就砍谁,钱和女人有的是,我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后半生就靠他提携,砍人的事情就少做,现在是文明社会,多赚钱才是硬道理,他嘿嘿地笑,又夸我当过老师的思想就是不一样,我这个兄弟他认定了,仰头又是一瓶见底。
  慢慢地我也跟着他出名了,冯志刚打电话和我说很多县中队都知道我酒量了得,江湖人称\"酒仙\",我听了只是摇头苦笑,想这又是水哥在QQ上给我传播的吧。
  总队搞拉练,各个中队的人都抽走了,动静挺大,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我忙着给他们弄花名册,清点武器装备,看着车队离开大门时,心里一阵失落,我作为文书肯定是不能去,得留下站蛋疼的\"三包一\"的哨,这种状况下留队的人就三件事,站哨、打扫卫生和睡觉,现在站哨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多大压力的,我的哨位只能是中队的自卫哨,干部看到哨兵不在,我可以说被哪个干部叫去做事,或者是回班上喝水之类的借口,所以,经常是帽子腰带扎起,坐在班上玩手机,听到有人叫就跑出去,大家都这样,而我加上一个\"文书\"的挡箭牌就更保险。这次不是支队长带队,现在见他都是远远的看,严格来说我们中队的营房和机关大楼都算是一幢连体,可现在隔在我和他之间的又何止万水千山呢,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个瘦瘦黑黑的新兵小乌帝?
  看完新闻,换了体能作训衫,围着跑道一直跑,我喜欢那种肆无忌惮地奔跑,在大汗淋漓中忘记了世界和自己,全身的毛孔充分张开,大脑里传来失重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继续向前。跑完之后稍作休息,在沙场上疯狂地踢沙袋,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便躺在沙场上,看着静谧的夜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想只有此时的我才最真实,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卫,贴在土地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尽情享受着自以为是睥睨天下的快感。
  拉练了两天就回来,据说就是把人拉到一个空场上集结,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千军万马的雄壮场面,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爿绿,很多人是在现实中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大兵压境的态势吧,我为此惋惜不已。
  考军校的日期迫在眉睫,他们在谈论此事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我,觉得我的希望最大,我笑着打哈哈,不想作太多的解释,猛然那么一瞬间,又会觉得是害怕失败,所以不敢考,其他都是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是这样么?但是要说一个当兵的人不想当干部,就像是说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人不需要性生活一样可笑。
  正在斗地主,隐约听到吹哨子说所有二年兵楼下集合,自从住到五楼来,哨音对于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除了起床、开饭和晚点名的哨音,其它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这可能是要填什么表吧,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哨音,可是填表我没理由不知道啊,管它呢,天大的事也得打完了手里这把牌才出去。
  看见十多个人在操场上混战,赶快往楼下跑,到操场时已经被拉开了,只看到郑家明被打得满脸是血,胡思林正扶着他往卫生队的方向去。
  原来这个星期是郑家明值班,因为我们二年兵集体凑钱买了一个沙袋,晚上就吊在操场的篮球架上踢,可踢过之后大家怕麻烦,一直也没收过,就这样挂在那里好几天,郑让他们收了,结果没人收,于是他就吹哨让所有的二年兵楼下集合,警卫排的二年兵都去了,他直接在队列前面说才当了几天老兵,全部搞水了,非得要鞭子打在身上才知道痛么?结果谢祥林给他回了句你想咋子嘛,他非常不高兴,就大叫着说你想做什么,有脾气打我,边说还边朝谢祥林凑过去,谢祥林顺势一个摆拳,他脸上就开了花。
  他一个值班班长被二年兵挂了彩,肯定得打回去,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混,他一动手,除了他们班上的一个二年兵没动手,其他人全部拥上去,一顿暴打,几个旁边的士官马上冲出去,才把人拉开。队长指导员也跑出来,把所有二年兵叫到办公室,除了通讯班两个值班,其余27个全部到齐,大家席地而坐,把整个办公室塞得满满的,问清事情原委后,说郑家明值班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但我们这帮人也太不像话了,明明自己理亏,还说打就打,心里还有没有条令条例了,这是部队,不是地方,就算在地方也不能整天打打杀杀的,以为这是水泊梁山呢?
  谢祥林接上说人是他打的,不关其他人的事。队长问他这时候出来逞什么英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后来又讲了一些团结友爱、服从命令的大道理,就解散了。
  第二天郑家明又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确定没什么事,后来就请探亲假回家了,医药费他坚决不要我们赔,我们也没有硬塞给他的道理,最后让谢祥林写了一份深刻的检查,晚点名时当着全中队的人做检讨,不知道是灯光昏暗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份出自我手声泪俱下的检查被他念得意境全无。
  有时候,人会孤独得连孤独都不属于自己,脚踩不到地,头顶不到天,像一朵被采摘下来的蒲公英,被风吹得飘零四散。
  桌子上摆着考学的书,一个字都不入脑,只听到时间呼呼地从耳边驶过,一点一点吞噬着青春的躯壳。风中的蒲公英是否会挣扎着向被采摘的地方飞去,还是安然地随风落地,在新的地方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又用陌生的方式去经历曾经熟悉的一切,也许不会了吧!
  打电话和爸爸说我不想考学,想回家,他没有发火,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我说在家复习一年,准备考公务员,他说我现在长大了,他也管不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沉迷网络游戏,就自己\"闯入江湖\",用各种方法让儿子爱上她,再毅然决绝地离开,留给儿子的只有一句话:\"我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我不知道他儿子会不会迷途知返,但却为父母这种无私的爱而感动,不管你是功成名就还是穷途潦倒,他们都会敞开怀抱容纳你。
  明明确定了不想考学,却还时不时地拿本书装腔作势地看,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想想向他们证明我努力了,只是能力有限,除此之外,想不出别的理由,我到底是在骗别人还是骗自己?生活真是荒诞之至!
  预考的文件下来了,年龄是22周岁,我刚好超龄,心里突然得到解脱,整个人轻松下来。
  指导员看文件的时候随口问我多少岁了,我说22,他皱了皱眉,拿起电话给他总队政治处一个同学打过去,问大专学历的报考士兵年龄是不是可以放宽,得到答案后又聊了点家常才挂电话。
  让我回去抓紧时间看书,并给我举例说以前他带过的某某,考试之前把自己关在禁闭室里看书,最后考上了军校。我点头称是,听到可以报名的消息,心里不由沉重起来,但对他为我做的一切,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
  心里不太痛快,多喝了点酒,借着酒性拨通了敏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说她在忙,待会给我回过来。仿佛被人从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酒都醒了一大半。没几分钟,她打过来,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来。\"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啦?\"\"嗯\"\"最近,嗯,还好么?\"\"还好\"\"哦\"\"你呢\"\"我,也还行。
  他在旁边,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嗯\"\"再见\"!\"再见\"!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叹了声长长的气,眼泪已经干了,是不是说明已经忘记了呢?人的一生每一天都在相遇和离别,每一次相遇都是重逢,也是离别,擦肩而过得太匆匆,重逢时可能已经变陌生了吧!
  来往皆是客,聚散总随缘,纵使狭路相逢,亦不问因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走,突然发觉,那些说好了携手天涯的人,早已天各一方。
  这世上岂有真正不被更改的诺言,纵是山和水,天与地之间,也会有相看两厌,心生疲倦的一天。一个人,一首歌,一片天空,一帘幽梦,原来寂寞也是如此令人心动,无处安放的落寞没来由地侵袭我每个毛孔,现实总有许多无法把握的无奈,从此将你放在心底,予自己一份安心吧!我相信时间,总有一天能够将我们彼此的生命妥善安放,归属于最适合自己的人生。
  队长把我叫到办公室,用手一抹,桌子上厚厚的一层灰,说我整天不呆在办公室,东跑西跑的做什么?这层灰说明什么?说明我很多天没在这个桌子上工作过,很多天没有打扫办公室的卫生,这些问题他不想再说第二遍,希望我不会有下次。
  我面无表情地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站在走廊上,看着两个干部带着家属坐在树荫下有说有笑,不禁看得呆了,他们的一颦一笑中都带着种深深的满足感,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么?
  身体里充斥一种懒惰的因子,总是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两眼空洞地躺着,他们两个跑回来叫我斗地主,无力地摇摇头,在我身上挠了一会,见我没反应,讪讪地在旁边讲笑话逗我,还没反应,就直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躺一会就好,又问我是不是病了,摸摸额头体温也正常,就摇摇头出去了。
  晚上拉着我去喝酒,说人生嘛,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袁康用一种自创的怪腔调京剧风格讲出来,再摇头晃脑地比个兰花指,忍不住被他的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没有我袁康办不了的事,你终于还是笑了,不管什么事,需要帮忙,说一声,走一个!\"几个酒瓶碰在一起,\"谢谢你们,好兄弟!\"\"都说是好兄弟了,还谢个屁,先把你酒干了,还酒仙呢,怎么今天晚上一点都不耿直\".喝下那瓶酒,我想明天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好几天没起床出早操,再不去队长就来床上请我了。
  最近的几天,已经有好几个部队的哨兵被袭击,有的牺牲,有的受重伤,有的枪被抢了,每开一次会就通报一个惨痛的教训,气氛搞得很紧张,特别一个出事的部队离我们相当近,所以临时增加了一个巡逻哨和三人应急小组,每天的训练都是哨兵反袭击,队长亲自在旁边监督,即使如此,也没多少效果,公差、小值日、病号、帮厨等等的人一出列,就剩下十多个人,任谁看着也没多大兴趣,可没办法,队长在旁边,剩下的十多个人还是硬着头皮搞训练,新上任的参谋长看到只有这几个人,一问情况,说这怎么行呢,把人统统收回来。
  大概20分钟的样子,除了实在不能到的,全部到齐,我也被拉下去。参谋长在队列前面给我们重申形式的严峻,这个时候训练好了,也许关键时刻就能保住一条命,把其他的工作都放一放,训练才是最重要的,很长时间没搞过训练,同在一个沙场上,我们中队和机动中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看不行,就说不准弄虚作假,来真的,配手不配合,你就真打下去。
  结果才到第四组,一个二年兵就把胳膊摔断了,被送去医务室,他只有改口说训练要下功夫,但还是得注意安全,让班长骨干多示范,动作要领要讲透,尽量避免训练伤,说完就径自往卫生队去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训练就搞得更不像样子,队长也回办公室去了,我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吹牛、抽烟,评论着旁边机动中队的训练质量,再听老士官给我们吹嘘一下他们当年的训练是怎么怎么残酷和严格,就听到了悦耳的收操哨音。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